献给塔特林的“纪念碑”1号 by 丹·弗莱文

 

‘Monument’ for V. Tatlin 1, Dan Flavin, 1964, Cool white fluorescent lights and metal fixtures, H: 243.8 cm, MoMA, New York

献给塔特林的”纪念碑”1号,丹·弗莱文,1964年,冷白光荧光灯与金属固定装置,高243.8厘米,MoMA,纽约

丹·弗莱文(1933-1996)最知名之处,在于他使用商业化生产的荧光灯来完成自己的极简主义作品。他使用的灯管长度不同,组合不同颜色,构成作品,并转换了周围的空间。他是第一位使用该媒介的艺术家。与马塞尔·杜尚一样,弗莱文在自己的艺术作品中使用日常物品,但他将这些材料构成新形式。当灯管烧坏之后,会被替换掉,因此颠覆了一件原创作品的概念。

为塔特林的”纪念碑”1号,这是献给俄罗斯构成主义者弗拉迪米尔·塔特林(Vladimir Tatlin)的一系列作品之一。弗莱文歆享塔特林将技术与建筑形式融为一体的能力,特别是塔特林1910-1920年的作品——“献给第三国际的纪念碑”,它采取旋转的螺旋形式,虽然从未被搭建起来,但在规划中,要比埃菲尔铁塔还高。

工业材料和朴素的几何形状,这是极简主义艺术的标志。尽管弗莱文也用了这些,但他的作品有种魅惑力,几乎有灵性之感。弗莱文的父亲希望儿子成为一个牧师,而且他转向艺术之前,还在布鲁克林上过神学院。他的雕塑也是由光和画廊的空间为材料构成,几乎可以与詹姆斯·特瑞尔的“罗丹火山口”或是唐纳德·贾德的“无题(1982-1986)”相提并论。

【说明:以上文字内容,部分译自《30,000 Years of Art》,纯属个人爱好,英文版权仍归原作者所有,转载请标明出处。by 郑柯-Bryan

罗丹火山口 by 詹姆斯·特瑞尔

Roden Crater, James Turrell, Unfinished, Extinct volcano and light, H: over 115.476 m, In situ, Painted Desert, Arizona

罗丹火山口,詹姆斯·特瑞尔,未完成,荒废的火山口与光,高度:超过115.476米,佩恩蒂德彩色沙漠原地,亚利桑那州

詹姆斯·特瑞尔(生于1943年)说过:他最早的记忆,是祖母邀请他参加一个贵格教派的机会,“为了迎接光”。他的创作媒介包括天空、光、空间,而且他的作品明显充满灵性,常常超越了画廊或是博物馆的领域,鼓励观者“与光触碰”。

1974年,特瑞尔在佩恩蒂德彩色沙漠边缘发现了罗丹火山口,他在1977年买下这块地,从那时起,他一直在将废弃的火山里面变成一个可以与光互动的地方,变成一个天文台。四个地下房间朝向四个主要的方向,最终将会连接到一个中央的椭圆形房间,天空在上面形成曲线,看起来像是被固定到了火山口的边缘。罗丹火山口在多个房间天花板上有椭圆形的开口,让人想起罗马的万神殿,本身让人同时想起神庙和巨大的人造日晷。光线塑造的效果,与原始的环境、宽广的沙漠空间一起,让人想起火山和自身风景的内部和外部的空间。

罗丹火山口就像罗伯特·史密森(Robert Smithson)的螺旋形防波堤(Spiral Jetty)地景作品一样,让人产生神秘和纪念碑的感觉,就像看到了巨石阵或是埃及金字塔。除了光和空间之外,它还使用时间作为艺术的元素,表现天文和地理时期的无限,还有永不停息、不受限制的人类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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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摘自wikipedia:

詹姆斯·特瑞尔(James Turrell,1943年5月6日出生于美国洛杉矶)是一位以空间和光线为创作素材的当代艺术家。特瑞尔将一个死火山的喷火口改造成为可用肉眼观测的天文台,专为欣赏天空上的各种自然现象而设计。他的其他作品通常利用封闭空间将观者包围,以控制观者接收光线的程度:以作品“Skyspace”为例,就是一个足够容纳15人的空间,观者坐在边缘的长凳上,观看空间中唯一的天窗。特瑞尔也以光线隧道和投射手法来创造出看似具有质量和重量的形状,但其实这些形状只是光线的投射。身为贵格会的终身教友,特瑞尔也为贵格会设计了“活栎树集会所”(Live Oak Meeting House),集会所的屋顶设计有天窗,在其中光线的照射方式也带有宗教上的含义。

他的作品“Action”在美国印第安纳州立美术馆 (Indianapolis Museum of Art)十分受到欢迎。作品是一个房间中展示著一张空白的画布,但这个“画布”实际上是一个长方形的洞,借由光线来让这个洞看起来如同画布。在展场中警卫会向没有察觉的参观者说“摸摸看!摸摸看!”。

特瑞尔的作品挑战人们快速观看艺术作品的习惯。他认为观者在一件艺术作品上花费的观看时间太短,以致于无法认真欣赏作品本身。

“我觉得我的作品是为了一个人、一个个体而创作。你可以说那个人就是我,但这并不是事实。这是给一个理想中的观赏者。有时候在观看某些东西的时候,我会有点急躁。当蒙娜丽莎在洛杉矶展出时,我只看了13秒。但是,你知道的,现在有一个慢食运动。或许我们可以来个慢艺术运动,花一个小时(来欣赏作品)。”

见证光的诞生——绘画 by Pierre Soulages

Painting, Pierre Soulages, April 1985, Polyptych, oil on canvas, 222 x 628 cm, made up of four elements each measuring 222 x 157 cm, Musee de Grenoble

绘画,Pierre Soulages,1985年4月,多联画,布面油画,222 x 628厘米,由四幅构成,每幅大小222×157厘米,格勒诺布尔美术馆,法国

隐约闪光的一面黑墙,上面穿过长长的对角线凹槽。一个巨大而难以逾越的空间,一幅宽阔的画作,侵入我们的视野。我们还没来得及开始问自己所有这些有何意义,画作已经强化了本身作为一个孤独客体的身份,它完全独立于所有外部现实。

它荒凉的色调反映出它的偏僻感。黑色不像其他颜色,它不只是它们的对立,还会摧毁它们,让它们变得毫无价值,或是压住它们。漫长的西方传统中,黑色只能用在悲剧主导的环境里,或者至少用来表现严肃和灵性的尊严与高贵,这个传统不容易遗忘。由于受到图像和符号的影响,我们的记忆常常要比我们意识到的更加沉重。因此,或多或少,观者有时会难以忽略这些自动出现的指引。黑色是严肃的,它至高无上,不可动摇。然而,面前这幅作品不会让我们不安,我们也没有感到迷失或空虚。很奇怪,看起来这里什么都不缺。而且,也不需要其他什么,甚至,都不想要什么东西。Soulages的画作孑然而立,令人惊讶,明明白白,仿佛既满足又充实。

作为观者,我们以最直接的方式马上感到:我们面对着某种超越我们的东西,不过我们并没有被那种感情击溃。这幅多联画纪念碑般的大小,将其与建筑的世界相提并论,并与其分享同样的稳定感和重量感。它还鼓励人们沿着画布的水平方向前行,指导方向的,就是穿越画布表面的一道道平行条纹。它们切入厚厚的颜料层中,把自己的轨线交叠在上面,增加了画作的密度。

这幅作品似乎没有重现任何东西,但是它的线条看着熟悉,因为像是远远看去、甚至是从太空中看去的耕地分隔线,艺术家没想去模仿它们。他重新发现了它们的特点和变形,在某一刻,他仿佛成了象征性的耕田农夫。他在肥沃的土壤中撰写。他的姿势沿袭自世俗的遗产,无从避免。观者明白,这就是他们不会惊奇的原因:这里所有的一切早已是我们记忆的一部分。

我们不再知道:是我们跟画布很近,还是我们跟大地很远?除非我们知道自己看到的是沙子、砾石、还是泥巴。但这不重要,因为这幅画作没有说是风景。故意而为的迟缓、随着线条和材料延伸的时间,令我们陷于其中,它们还有更多意义,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会在其中发现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

四幅构成作品的画布有垂直的边缘,这边缘在整体构图中承担重要角色:画作各部分紧密靠在一起,似乎在做某种音乐对位法复合练习,而这些边缘构成许多中断。结果,一种不可预期的视觉节奏形成了。我们本来要先从其中某一幅看起,然后再接着看另一幅,而这种节奏强迫我们放弃这种路线。继续选择的线路还不行,每一次,我们还得再次开始,不能犹豫。从一开始,我们的劲头就发挥到了极致。

人们可能会想:这黑色的独立王国会维护自己的统治,抗拒我们的观看,拒绝打开深度上的错觉。或者,与之相反,它会将观者投入到无尽深渊中。这深渊只要看一眼,就足以头晕目眩,那样的话,此画就跟虚无的黑洞没有区别。但是事情完全不同。凹槽凸显出来,闪耀的光不让我们跌落下去。颜料本可以挖出一个空间,或是筑成无法穿透的阻碍,现在却让墙在它下面震颤。

眼睛在上面游走,我们注意到越来越多光的微妙之处。这是一次充满甜蜜和惊奇的学习之旅。我们跟随光在表面的脚步,仿佛像在波浪的表面。黑色到处闪烁,看起来像是湿的。反光让它模糊,以至于将它变成了灰色甚至白色。其他的感觉也苏醒了。记忆被唤起。我们看不到它了:本以为在我们面前那无法穿透的巨大屏幕发生了什么?它出现在那里,是不是就是以被遗忘为目的?

作品的力量,来自于两个立柱之间的张力。赏画者慢慢感受到它们的力量:密不透风,以及随之而来的透明。Soulages作品的平衡,来自我们对于两种极端力量的凝视,这两种力量在概念上等同。我们无法在二者间做出选择。彼此的冲突不再存在,不管是强烈炫目的黑色先击中我们,还是那流动的光。

逻辑和理性的精神在这里止步不前:毕竟,黑色是晦涩、黑暗的。很明显,黄色、蓝色和白色常常用来表现光线。这没问题。不过黑色终究还是超出其他所有颜色,因为它既不能表现光,也无法引起光。因为它与光对立,证明了自己的缺席,我们必须邀请它,等待它,欢迎它。我们必须驯服它。

当光到达时,它在黑色上驻留,形成一丝光的轻烟,几乎就是隐约一闪,仿佛某种薄雾,出现,开始漂浮。这里没有代表太阳的金色,没有暗示滟滟天空的蓝色。画布的白色消失在黑色之下。画作紧凑,如同石头。这里,没有任何能肖似它或是取代它,光,最后可以出现了。

优雅一刻——红磨坊的舞会 by 雷诺阿

The Mouline de la Galette, Pierre-Auguste Renoir, 1876, Oil on Canvas, 131 x 175 cm, Musee d’Orsay, Paris

红磨坊的舞会,皮埃尔-奥古斯丁·雷诺阿,1876年,布面油画,131×175厘米,奥赛美术馆,巴黎

这露天咖啡馆挤满了人——人实在是太多了,要想走动而不撞上别人,几乎不可能。不过他们全都保持着好心情。这幅画也对所有人开放,欢迎大家。任何新来的人都能找到一个座位。已有的来访者们会挤一挤,给我们留出一些空间。有人会给我们一杯葡萄酒,很随意地鼓励我们坐下,说些八卦,或是跳舞,都行。没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他们来,是为享受一个美丽的夏日,毋庸置疑,从开始到结束,这肯定是成功的一天。

在红磨坊,人们跳舞时可以放下架子。只要女人找到自己喜欢的舞伴,她们就会让自己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沉浸。布点有时可能不准,跳舞的人们可以按自己想法调整规则。女人们偎依在舞伴怀里,男人们很急切地往前弯腰。他们的帽子也跟着跳起来。到了堕入爱河的时候。

艺术家从舞蹈中创造出一种节奏。他让色彩在粉红色舞者的裙上颤动。有力的姿势伴随着舞者的移动。对于坐在长凳上与人交谈的女子们,画家控制了自己的热情,小心地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谈话的低语中。这幅画几乎要被当成是粉蜡笔画出来的。也许有关于搽脸香粉的小小暗示,如果像这样受人尊敬的女士允许使用此类东西。

雷诺阿的人物实际上不需太多移动,他们的姿势与态度的影响范围可以缩减到很小。在雷诺阿看来,在跳舞的是绘画,光线会把最懒惰的情侣吸引到它欢愉的气氛中。

我们幸运,因为今天的天气实在赏心悦目。树林遮住天空,可我们能想象它一览无云。一切都这么美好,最多不过有点儿热。尽管树林为花园提供了荫蔽,画作中,光还是爆涌而出,这光随意游走在画面中每个角落。雷诺阿在与太阳玩儿捉迷藏,他的画笔追着太阳,想要抓住它,同时又很高兴自己抓不到它。

雷诺阿眼中的光充满启示:平庸的现实因它而变,不仅是表面,还有本质。前景中的少女,光赋予她们细瓷般的颜色,强化了她们周日衣裙的波纹效应。她们在这里,裙摆沙沙作响,像任何一位十八世纪的侯爵夫人一样优雅。光打在坐在角落里那位小姑娘的头上,她的头发变成金色云朵。反光在地面飞散,在舞者脚下闪动,无疑更让舞者眼花目眩。在看到深色夹克前,我们甚至忘记还有黑这种颜色:没必要把它放在调色板上,因为它只会让整体气氛变得无聊。光在稻草帽和硬草帽上停留,破碎了整个场景。桌子上,盛葡萄酒的玻璃水瓶和杯子闪着光,仿佛珍贵的宝石。

享受幻想和沉思的一刻,对漂亮的一头红发投去一瞥,讨论一会儿政治议题;没在跳舞的人们一点都不无聊。我们可以猜测:傍晚结束时,这些浪漫的依恋将要流走,还有其它跟在后面,没人会受伤害。某人会给同伴耳侧一个亲吻,其他人继续聊天。比起一开始,画作似乎没有那么不安定了。阳光下不知疲倦的玩耍,最终还是活动少的人数量上更多。被画布上多彩的震颤吸引过来后,我们发现了这些平静的人。在某种意义上,这反映了画家的总体手法:在画中人物明显的骚动下,他们隐藏了一个沉思的世界。

因此,人群的安排沿着几条线。绿色长椅安排成斜的,而树是垂直的,最明亮的稻草帽重叠在上面,似乎无意为之。消失在远处的人群构成某种地平线,被背景垂直的线条强调。

出于上述原因,会让人产生这样的印象:这幅画是突发奇想之作;其实,完全不是这样。雷诺阿选择了模特,并让她们反复为他摆姿势,同时花了很大心思,要保证一切都在正确的位置。除此之外,画家强有力的表现力不是来自精确的人物展示。雷诺阿使用更通用的方法,让他的人物上升到所有人的层面,为自己的特定目的,合理安排他们。他笔下的人物,都变成了有雷诺阿风格的人。

在印象派画家看来,这个场景是一种全新的主题,十分珍贵。当时的生活节奏不断加快,要捕捉下来这公共场合的时刻很难。相比他的印象派同伴,雷诺阿对叙事或是某些文学之类的主题不感兴趣。但是他的同伴都认为:在感觉上,光的改变让一切变得更易逝;而雷诺阿完全不这么想,他认为:光的改变,反而放大了它触碰的一切。

雷诺阿在卢浮宫中爱慕的大师作品都是同样精神。虽然他们的主题已经变了,但是他与他们有同样欲望:要超越现实,表现人性,给它带上神秘的光环。作为先锋的医院,他选择描绘与他类似的人,这些他每天拍肩膀称兄道弟的人。蒙马特取代奥林匹斯和伊甸园,这对他无关紧要。在日常场景的外表下,他制造出一个小小的奇迹,这奇迹发生在一个公共假日中,是幸福世界里的闪耀一刻;这奇迹说服我们:最初的纯真从未丢失。未来不再有任何意义,当下就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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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喀索斯 by 卡拉瓦乔

Narcissus, Caravaggio, 1594-1596, Oil on Canvas, 110 x 92 cm, National Gallery of Ancient Art, Rome.

那喀索斯,卡拉瓦乔,1594-1596年,布面油画,110 x 92厘米,国立古代艺术画廊,罗马

年轻男子陷入黑暗之中,但是他并不担心。他被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吸引,诱惑。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为了他能看到、但是不能和他对话的倒影。

他坐在平静的水面旁,两只手撑在地上,身体前倾,眼睛盯着水中的自己。也许他向前倾得有点儿过了,不过现在似乎没什么能威胁到他。这戏剧般的一幕目前只给了这些提示。然而,画作中让我们找不到落脚点,没有一个实在的前景,赏画者无法获得那喀索斯面对自己的倒影的视角。如果硬要找到一些可以停留目光之处,我们也只能选择一些不太可靠的细节:脸上的几笔亮色、他发红的头发、他的胳膊和膝盖——所有这些都注定要淹没在水里。

我们面前的这个人物,狂野地爱上了某种不存在的东西,我们难以相信这样的人物会出现在我们面前,难以相信会出现在一幅画里面。

那喀索斯的疯狂让他相信:他的倒影是独立的存在,同他一样,是一个完整的人。画作赋予男孩和他的倒影同样的重要性,本身如同一幅双人肖像画,一道线将水和土地分开,也将肖像画中的两人分开。但是现实没有给幻想留下多少空间,那喀索斯,这个爱上自己的脸的男孩,在画面中也只出现了一半。

对他来说,崇拜一个幻影,没有什么真实的东西更值得拥有。那倒影让现实中的世界变得毫无价值。它似乎包含着一种他永远无法理解的美。他的容貌如同他的意识般慢慢消逝。但是那喀索斯的身躯,被沉重的黑暗包围的身躯,变得异常突出——这年轻男子看起来比以往更有活力。上身的衣衫,映在水面深处,仿佛世上最光滑的绸缎一般闪光。水面抓住月光,把它们变成了某种皮肤。他的手指同它们在水中的倒影握在一起。永远不会有真正的拥抱和爱抚,但是真实,他已无法接受的真是,也永远无法提供给他任何能与现在相提并论的极乐,而这极乐已经将他带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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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拜厄斯为父亲恢复视力·伦勃朗

Tobias Returns Sight to His Father, Rembrandt, 1636, Oil on Oak, 47.2 x 38.8 cm, Staatsgalerie, Stuttgart.

托拜厄斯为父亲恢复视力,伦勃朗,1636年,木板油画,47.2 x 38.8厘米,国立美术馆,斯图加特

托拜厄斯向父亲弓着身子,把他的头向后仰。他需要光线,好治疗老人的盲眼;光从窗外喷涌而入。

不过房间里还是被黑暗笼罩。可供人使用的空间十分狭小,周围是几件不可缺少的日常用品。这个小房间对有些人来说似乎太大了,母亲的行动已经迟缓了,父亲的脚步也变得犹豫,因为害怕迷路。他会在黑暗中等待,就在窗户旁边,就算这样他也看不见光线。他的家是黑暗的,如同黑夜给别人的感觉。

伦勃朗十分小心,不提供画中情节发生地的任何细节。赏画者无法知道这是《圣经》中的哪个章节,也只能自己摸索。房顶上挂着稻草,好像要掉下来。右边背景的木桶上面有几级阶梯,不知道去向何方。再远一点,有一丛小小的火焰。画中的人可能在某个庭院中,或是某个地窖,甚至可能是某个马房的一角。有些人退到阴影中,一言不发。画面下方有一只狗打算走开,因为没什么值得它留下来。户内和户外的区别不再有什么意义,那还干嘛要区分呢?总之,他们已经迷失了方向。

我们看到的这个居所,一贫如洗,无人关注,突然之间被一道无目的的光涌入;这居所是一个凌乱、凋敝的地方,充满神秘。场景的发生时间似乎也不明确:有人会认为这是耶稣的诞生之地,因为有光照射下的摇篮,但是故事的来源是旧约。而且这是一个老人的故事,与耶稣圣婴无关,虽然对老托比特来说,视力的恢复就如同重生。艺术家处理的是同样的题材——这是复兴的图景,超越了自己的时间。

一切都已发生改变,硕大车轮在画面中突出显现,无疑是某种隐喻:隐喻时间的流逝和行进,正像托拜厄斯在自己的旅途中行进的路程,以及他在自己归途中走过的路程。车轮再转一周,整个过程就完成了。经历了漫长的旅行后,他回到了父母身边。他行走了很长时间,走过无名的国家,带着穆斯林式的头巾,这就是异域的象征。当托拜厄斯离开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现在,他几乎已成为陌生人,他知道的事情,其他人几乎想都没有想过。他为父亲带来了治疗方法。

拉斐尔,是他的守护天使,一直伴随着他的旅程,保护他避开所有危险,交给他如何恢复父亲的视力:用鱼的脾脏擦父亲的眼睛。天使把他带回故乡,此时还在帮助年轻人,指导他的行动。天使的长袍放出白光,与画中其他部分泥土般的阴影形成对比,把他凸显出来,说明他是上天的使者,他的翅膀起到同样的作用。

闪耀的光线照亮了石头,在老托比特身上停下,笼罩着他的脸;光是专为他准备的。观者能感到老人在害怕,因为这强有力的爱抚只能来自上帝,让他紧张。他的妻子安娜握着他的手,就像在安慰一个感到不舒服的人。她也害怕:谁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走出黑暗,来到圣光中,这无疑也是某种目盲:没有光,或是过多的光,到最后,眼睛会恐慌,受光燃烧的眼皮将会再次合上。介于两种极端情况之间,存在着适合人类的某种模糊的情形:用迷惑性的、变化无常的方式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游走。不是什么奇迹都可以接受的。光继续穿过窗户喷涌而入,像蜂蜜般粘稠,像有魔力的油膏一般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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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 by 罗伯特·德劳内

A Window, Robert Delaunay, 1912-1913, Oil on Canvas, 111 x 90 cm, Pompidou Centre, Paris

窗,罗伯特·德劳内,1912-1913年,布面油画,111 x 90厘米,蓬皮杜中心,巴黎

【说明:以下文字说明内容,译自《How to Understand a Painting》,纯属个人爱好,英文版权仍归原作者所有】

一扇看不见的窗,充斥无法理解的形状。浸透了颜色的画作,与任何现实中的东西毫无关系,尽管它的标题告诉我们相反的事实。它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能更近地观察事物。

德劳内让自己与窗户如此接近,以至于它已消失不见,与它满溢而出的画作混在一起。一个人把脸贴在玻璃上,用不那么正确的看法,看着下面的城镇,看着街道的阴影。对建筑物白色外表的侧面一瞥,它突出的样子仿佛正在沉没的船。变得头晕脑胀的时候,人识别出一个轮廓,一条蓝色的曲线,中间还有几根绿色的横条横亘于多彩的空间之中。它就是漂浮于巨浪之间的救生艇:埃菲尔铁塔。画恢复了平衡,强调了自己轴线的金属质感。现在,我们在巴黎。

彩虹般的光线在玻璃表面游走嬉戏,散发出带有绿色的黄色暖光,漫布画面。某个地方,有一条白霜般的条痕,产生冬天的错觉,在画面中缓缓的曲线上爬行:这只不过是挂在某一侧的窗帘,提醒我们目前所处的场景。它们为窗户带来一种魔力,让它覆盖一层透明薄雾。被阳光侵蚀后,窗户恢复了自己的透明,满盈的颜色让它变成了彩色玻璃窗。

这扇窗只关心自己,外面的风景对它来说仿佛就是老旧、褪色的背景。户外场景的真实样子无足轻重,似乎被几个镜子打成碎片。光的效果占了上风,现在是光的聚会——世界只不过是一个万花筒,这幅画就陷在其中。德劳内系统地在自己的画中使用了窗,解构了颜色的棱镜,颜色不稳定的线条不再构成任何事物。